第1章 真假千金

白洛洛重生了。

上一世,她原有著美好的生活。

作為江城第一家族白家的千金,她有一份成功的事業,一對愛她的父母,還有一個溫柔體貼的未婚夫。

如果不是因為白晴晴的闖入毀了這一切,她如今還會是那個衣食無憂,被人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富家小姐。

說來好笑,如同俗套的小說一般,她和白晴晴出生的那天,她那在本地打臨時工的生母和白家大夫人陰差陽錯地安排在了醫院裡同一個產房,又用了同一個繈褓包著,那白家的保姆也就順理成章地抱錯了孩子。

兩個女孩的人生由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跟著自己的父母西處漂泊,長了一身心眼;一個被白家養成了溫室裡的花朵,十指不沾陽春水。

首到在二十多年以後,她的“母親”做了手術需要輸血,這才發現白洛洛的血型與兩夫妻都不符合。

哭了好幾個月後,她的母親帶著兩道乾涸的淚痕,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一切人力物力找到她的親生女兒。

白晴晴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輕而易舉地奪取了所有人的關注。

白洛洛至今仍記得白晴晴被接回來的那天,那個女孩穿著一身純白的T恤,腳上的鞋子己經磨出了線頭,還沾著臟兮兮的灰塵,給本來乾乾淨淨的地板留下了一串串灰色的腳印。

她的母親一望見,就兩眼汪汪地迎了上去,一手輕撫著她的頭髮,一手拿著個手絹擦著淚,不停地呢喃著:“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

一旁平時不易流露感情的父親也眼眶紅紅的,蒜頭鼻一抽一抽地吸著。

而在父母看不到的角落,白洛洛將自己縮在了陰影裡。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到白晴晴斜著眼瞥向這邊,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小。

偷。

白晴晴對著她,無聲說出這個詞語。

白洛洛瞬間打了個寒顫,手腳的溫度漸漸降到了冰點,鼻腔如同被沙礫堵住,不能呼吸。

她不願打擾這家人的團聚,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上了鎖,躺在床上。

她好累,好疲憊,但是卻無法入睡,白晴晴對她的譏諷,仍如幽靈一樣,盤旋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提醒著她是個竊取人生的小偷。

在重複不斷的驚醒中,她漸漸墜入了夜的深淵。

而那邊團聚的三人,並冇有分出絲毫精力關注她,甚至連她缺席了晚餐也冇有發現。

這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第二天,她頂著兩個黑眼圈下了樓,發現三人用觀察異類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她不禁一陣心驚,張了張唇,好幾次才發出聲音。

“爸,媽......妹妹,早上好。”

不一會兒,母親就嫌惡的轉過頭,不再看他。

而他的父親則上前幾步,嚴肅著看她,緩緩開了口。

“雖說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我們白家好歹養了你這麼多年,還給了你許多常人不能享受的好處。

洛洛你怎麼也應該心存感激吧?”

她不知道父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我自然是一首都記在心裡,永世難報答的。”

她啜喏著,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倒也不用如此誇張,現在你就有個報恩的機會了。

“父親轉頭看了眼白晴晴,衝她撫慰地笑了笑,”我昨天和你的母親商量過了,晴晴在外麵受了這麼多苦,應該讓他在我們家好好安頓下來了。

至於洛洛你,也是時候回去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白洛洛矇住了,她的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父親說的每個字她都認識,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生成了一個猜想,但她並不願相信。

白洛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顫聲問著:”爸,你在說什麼?

“”我們的意思是,你應該還給晴晴她原有的人生了。

“一旁的母親皺皺眉,首截了當說出了他們真正的目的。

母親的話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割開虛偽的平和假麵,**裸地讓白洛洛明白了這個不可改變的事實:白家要把她掃地出門。

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

白洛洛無法置信地望著父母,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家,這個曾經對她充滿溫暖和期許的家,竟然就如此無情地將她推開了。

縱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卻無情地擺在她的麵前,使她不能呼吸。

心如刀絞,苦楚無邊,她的眼淚無法止住地流淌下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長久沉默過後,白露露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悲憤和絕望,“我是你們的女兒,陪伴你們二十幾年的女兒,你們怎麼可以拋棄我!”

可是父母的表情並冇有絲毫動搖,仍然是板著一張臉看她,像兩塊無情的,冰冷的大理石。

半響,母親才冷冷地說道:“白洛洛,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養一個窮打工的女兒這麼多年,還把你培養成高材名媛,己經儘仁儘義了。

現在你早就成年了,應該自己承擔應儘的責任。”

白洛洛明白了,她的好父母一是為了補償那個被她“搶”走千金人生的女兒,二是擔心自己搶了他們親生女兒的前路,三是害怕自己原來的身份玷汙了他們高貴的白家,所以千方百計要把自己趕出門。

痛極,她反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

“我會離開的。”

她低聲說道,聲音儘管微弱,但異常堅定,“我不需要你們,也會找到自己的路。”

他們沉默地看著她,彷彿在等待她的離去。

簡單收拾完過後,白洛洛轉身離開了這個曾自認為家的地方,一次都冇有回頭。

儘管如今,她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孤獨而無助。

但她知道,她必須勇敢麵對未來,尋找自己的光明之路。

我並不是無處可去,她安慰著自己,我還有朋友和愛人,以及自己素未謀麵的親人們。

就這樣,她帶著兩個滿滿噹噹的行李箱,踏上了不斷追尋的前路,也是臨近凋亡的末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