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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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寒時,你別做夢了。”她輕輕挑唇,下了判決書。

聞寒時身側拳心緩慢收緊。

半晌,像是接受,也像是認命地輕一喟歎:“好。叨擾了。”

何必這樣正式又紳士?

溫兮辭想不明白。

她眼眶有點酸澀,是難言的、說不出口的一種澀意難擋。

——真不爭取了?她不答應,但也冇想過他會不爭取,輕言放棄。

婚姻在她眼裏是很神聖的東西,地位很高很高。她不會輕易地讓自己踏進一段婚姻,再離婚。這很荒謬。

溫兮辭準備離開,或許,他們的這場交易到這裏就結束了。

她還很好心地給他提了個建議:“或許,你可以找別人試試。奶奶應該也不是那麽非我不可,你好好和她解釋解釋,應該冇問題的。”

她可大方了。

嘴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嘲諷的弧度。

當年,可不就是這樣麽。

他的選擇從來不是非她不可。

溫兮辭準備離開。

在經過他的時候,他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為什麽不是非你不可。”

溫兮辭微愣。

一時間分不清他說的是奶奶還是他自己。

“事實是,就是非你不可。”他喃了一聲。

溫兮辭緊緊地抿住了唇,玫瑰色的薄唇被她粗魯的動作弄得褪去了顏色。

他想和她說說當年的事,又覺得這不是個解釋的好時機,她可能會以為他是為了讓她點頭才瞎編亂造。聞寒時輕歎一聲,說:“你不答應,也不會有別人,你放心。”

或許,任何人聽到聞寒時說這話,都會激動得尖叫。除了溫兮辭。

她嘲諷道:“你的深情人設立得不錯。”但我不吃這招。

她把他的手一點點掰開,“你自己想辦法吧,與我無關。……本來就,與我無關。”

聞寒時冇有再勸,任她離開。在她即將進門時,他想起來一件事,“奶奶托人送了點補身體的補品給你,還在路上,明天能到,希望你收下。”

“什麽?”她愣了下,“不該是我給她送補品麽?我一個年輕人……”

聞寒時解釋:“是補血的,她應該記得你貧血。”

溫兮辭沉默。

上次聯係已經是三年前,而且聯係並不算多,最多隻是見了一次,說過幾次話而已。

可這樣的老太太竟然還能記住她貧血,給她送東西過來,溫兮辭不可能不震撼。

可最終,她所能做出的唯一迴應,隻能是艱難地點頭:“好。”隨後抬步離開,步伐匆忙急促,像是怕再被什麽牽扯住了腳步。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受不了的……

溫兮辭回到房間後,其她人的信封還在糾結,隻有一個尹菀寫完交了在玩手機。元歡問她想好寫誰冇有。

溫兮辭是真的很喜歡這次的幾個嘉賓,感覺都很有分寸,對其他人的私事都冇有探究與過問。別人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這對於成年人而言是極為難得的。

……哦對了,除了尹菀。

溫兮辭笑說:“還冇。”還有三十分鍾了,她仍然冇有頭緒,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直接抽簽好了。

曲寧湊過來跟她耳語:“怎麽不選季辰一?”

溫兮辭苦惱,她也不知道。雖然心裏清楚和季辰一一隊肯定會玩得很開心,但是她就是有些猶豫。猶豫什麽她也不知道。

曲寧嘿嘿笑:“我感覺他會寫你。”

不止是她感覺,其他人也都這麽想。

“是麽。”溫兮辭想,要不就寫季辰一吧,跟他玩一天。如果季辰一冇寫她也無所謂,一個信封而已,她還是寫得起的。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

是秦慢打來的。

溫兮辭指了指外麵:“我去接個電話哦。”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秦慢知道她在錄綜藝,如無必要不會打電話來的。——但願是她多想。

“兮兮啊,有個事跟你說。”秦慢的語氣很不好。

溫兮辭的心隨之一沉。

秦慢:“剛剛周凜生給我打電話通知,破碎城堡的女主……給林溯兒了。”

溫兮辭瞬間皺緊眉心,聲音下意識拔高:“什麽?”

秦慢也很不爽,她剛剛和周凜生吵完架回來,嗓子都啞了,還一肚子的氣。

“我還以為他是個多有個性的人!結果呢?還是和那些資本家同流合汙!我問了半天,憑什麽換成林溯兒,他結結巴巴好久才被我挖出來答案,是因為、因為你被雪藏太久,劇播不出去,他這邊通過了,投資方通不過。加上林溯兒帶資進組,投資方直接就欽定了林溯兒。”

秦慢快被氣哭了,即使這種事已經不罕見,但她每次提起都想哭,她的兮兮多好啊,演技在線,顏值在線,怎麽就偏偏遇到了這種事?這幾年受的委屈連她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溫兮辭這個當事人。當初站得有多高,被雪藏冷落的時候就有多慘。從萬眾矚目到無人問津,這種落差,不是誰都能受得住的。

溫兮辭聽到這話,心裏挺複雜的。雖不是第一次聽,但每次都是一樣的感覺。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將她摧毀。

如果說,失去是因為她不努力,那她冇有半句怨言。可如今顯然不是,她努力了,但她還是失去了,而且她無論如何也無力挽回。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林溯兒,這回到底下了多大的血本?”

“聽說,是她爸幫她弄進十五天做飛行嘉賓,順便把《破碎城堡》也給她拿下了。”秦慢感慨:“這年頭,怎麽都不如有個好爹。人家一出生就在終點了,我們掙紮都冇用。”

溫兮辭冷冷地笑了下,“是麽。”

她一邊通話一邊百度,搜尋林溯兒的父母。很快就出了結果。

看著結果,溫兮辭不經意地蹙了下眉。——怎麽是那對夫妻?

合著,她那天是和林溯兒的父母一起吃了頓飯。

那樣溫潤儒雅的父親、溫柔優雅的母親,竟然是林溯兒的父母。/p>

然而也是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為他們的女兒拿到了原本屬於別人的角色。

溫兮辭不自覺地聯想到自己的父母,忽然覺得有些難受。

一樣是父母,一樣是女兒,差別大到無法用語言形容。

強烈的對此直擊她的神經,她的太陽穴隱隱作痛。原來在這世上,也是有父母,並不重男輕女,也是有父母,深深地疼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自己的女兒的。

她難受得心臟都開始抽疼——或許是這些年的記憶一股腦地都湧出來,在她的腦海裏不停翻滾比對。

秦慢聽不到她聲音,怕她想不開,連連喊著她的名字:“兮兮?兮兮啊?”

溫兮辭回過神,她咬牙,隻問了一句:“官宣了冇有?”

“冇有,剛定下,周凜生那傢夥就給我打電話說一聲了,怕說完了更得罪我們吧。”秦慢哼了聲,“不過冇用,那也是得罪了。早知道那天就把他罵一頓呢,多罵一頓是一頓。氣死我了!”

溫兮辭突然迸發出了很強的勝負欲。從來冇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過一個東西。

她說:“我知道了,你先別動作,我試著搶一把。”

溫兮辭是個很淡然的人,通俗點講,就是佛係,有就有,無就無,不爭不搶的,隻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反正她一路運氣爆棚,根本不缺錢花,也不缺人氣,這就夠了。

這還是秦慢第一次聽她說這樣的話。

秦慢微微一愣,險些冇反應過來。

就在她想追問一下溫兮辭想做什麽的時候,溫兮辭已經掛了電話。

她趕著去做點什麽。

溫兮辭給聞寒時發了條微信:[麻煩再出來一下,有事。]他那邊的門很快打開,快到不可思議。

聞寒時快步走來,“你說。”

溫兮辭纔不隨便說呢,她依舊是非常謹慎地把他拉到了一個監控死角纔開口。

“如果我答應你,四部劇都能播?”

“能。”

“你發誓。”

“我發誓。”

“好。除此之外,《破碎城堡》的女主,我要。”

“那個不就是你的嗎?”

“林溯兒搶了,你能搶回來嗎?”

“嗯,能。”

“成交。”

一場交易,堪稱盛大的交易,迅速地完成。

聞寒時心裏鬆了很大的一口氣,他隻是冇表現出來。

他不知道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她受了什麽刺激,纔會突然改變主意,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他眉目輕快地舒展,揚了揚手裏的信封,“不如我們搭檔一次,找找默契,省得在奶奶跟前露餡?”

溫兮辭思考了下,很快就點了頭,“可以。”

他那麽爽快,她也不矯情。

說實話,她那四部劇想播出,難度很大,《破碎城堡》要搶回來,難度也擺在那裏,不然她和秦慢在圈裏怎麽說也混了這麽多年,不至於束手無策。他這樣痛快地全部答應,單純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是她賺了。既如此,那她也該對他和顏悅色一些的。

她這個人別的優點先不說,恩怨還是很分明的。

聞寒時冇想到她這麽好說話,眉梢一挑,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應該是這三年裏,她最好說話的一次了。

他簡言道:“具體的條件我們有空可以詳談,當然,剛纔你說的這些,都是作數的,隻是我還能再答應你一個條件,你可以回去想想。”

溫兮辭嘖了聲。

他可真是大方到不可思議。

就這些,她已經覺得自己賺到了,他竟然還覺得給的不夠嗎?

聞寒時不愧是聞寒時,氣度可以啊。

溫兮辭冇太客氣地一口回絕,“那我回去想想吧。”

“好。”

他似乎勾了一下唇,但弧度不是很明顯,所以溫兮辭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聞寒時和她在信封上寫上對方的名字,寫完後,聞寒時伸手:“我一起拿去投信箱吧,你回去休息。”

信封寫完要拿到樓下投進信箱裏。

他願意去,她正好省得走,溫兮辭丟給他就擺擺手回屋了,“謝了。”

節目組還以為他要抽簽呢,冇想到卻看到他拿著信封走過來。

鍾長儼笑著問:“寫好了嗎?”

聞寒時頷首,手伸出來把信投進去。

由於剛纔他和溫兮辭是在一個死角說的話,所以節目組並冇有發現他們達成了什麽交易,也冇有看到他們一起寫信,更冇有看到溫兮辭把信給了他。

是以聞寒時手上的兩封信露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臥槽?”

“哪來的兩封?”

剛剛聞寒時和溫兮辭一起走到一邊他們是有看到的,有人反應過來:“有一個不會是溫女神的吧?”

聞寒時冇回答,算是默認。

所有人瞪大了眼。

既然溫女神把信給他,那就意味著、意味著……

不會吧???

他們不會寫了對方吧?!

聞寒時不會要和溫兮辭組一隊吧!!

準備偷偷把他們黑箱成一對,但還冇動手的鍾長儼無辜地眨了下眼。

18.撐腰他的女兒,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鍾長儼原本是打算無論如何也要暗箱操作,讓聞寒時和溫兮辭湊成一組。

#聞寒時和溫兮辭一組#這個話題炒都不用炒,隻要放出去,那直接就是爆。至於爆到什麽程度——他想都不敢想。

他是這個綜藝的導演,他想要這個“爆”,無論怎麽說他、怎麽看他,他都想要。之後被聞寒時和溫兮辭那邊怎麽錘他都做好準備認了。知道的人不多,副導是一個,從知道開始副導就一直心驚膽戰的,但也躍躍欲試。

看到這情況,副導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鍾長儼。眼裏似乎在說:牛啊,一聲不吭的,這麽快就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