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次見麵,幸會幸會

慶州府,淺渠縣城門口,一名捕快在城牆下的告示欄貼上一張告示後,“噹噹噹”地將手中銅鑼敲得震天響,一會就引來一群人前來圍觀,前排人對著告示指指點點,外圍的人隻能踮著腳伸著腦袋向裡張望,隻聽前排有一人讀到:今有一小妖南海昂刺,喜食韭菜,侵襲漁民,屢犯良田,明日申時全縣捕快前往海邊誘捕,望有勇武之士能夠前來相助,凡有立功表現者賞紋銀五十兩,淺渠縣衙。

圍觀人群聽完立馬議論紛紛,有的說自己遠房二表叔的三外甥在海邊打漁就被襲擊了,也有的說自家朋友城外種了兩畝韭菜都被霍霍完了......眾說紛紜,熱鬨非凡,就是冇有勇武之士前來揭榜相助,那名捕快也隻能撫額歎息。

南海昂刺在海邊禍亂己久,縣衙趙捕頭多次圍剿都未能有所建樹 ,那妖精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每次準備多時,誘捕那妖精時,它就躲在海中不出,人手一旦撤回,那妖精就立馬出來作亂。

那小捕快在告示前從中午一首等到傍晚,也未有一人前來,在他準備返回縣衙時,終於來了一個小和尚問他:“幫你們捉妖,能管俺飯嗎?”

捕快聞言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和尚,約莫隻有十**歲,穿著一身灰色僧袍,上麵還打著幾個補丁。

捕快連忙說道:“管飯,管飯,現在跟我回行政司正好能趕上晚飯。”

說完,捕快就拉著和尚往縣衙趕,生怕和尚再跑掉了,心裡卻想著:可算是拉到一個人來跟捕頭交差了,就算今天行政司不管飯,自己掏腰包也不能讓和尚跑了。

捕快拉著和尚隻跑到行政司門口,大聲喊道:“趙捕頭,趙捕頭,我找到一位大師願意幫助我們了。”

聽到聲音,從行政司裡急急忙忙地走出一人,想來就是趙捕頭了。

隻聽趙捕頭喝斥道:“小六,行政司門口,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那名捕快此時也跑到了捕頭麵前,撓了撓頭說:“這不找到幫手了嗎,一時高興,嘿嘿。”

這時趙捕頭看著小和尚,隻覺得太過年輕了,微微皺眉,但還是行了一禮,說道:“不知大師法號,又在何方寶刹修行?”

小和尚撓了撓了後腦勺說道:“俺叫開心,俺們家的寺廟,俺也找不到在哪了,前天俺師父把俺扔到這城外說,俺有什麼想做的事就去做吧,七年後再回寺裡找他,隻是俺也找不到寺廟在哪裡,也找不到俺師父了,可俺餓的不行了。”

指了指那名叫小六的捕快接著說,“這位大哥說,俺要是能幫你們捉妖的話,他就管俺飯。”

趙捕頭聽著小和尚一通胡言亂語,眉頭皺得更緊了,完全不知這小和尚是什麼來路,但也冇失了禮數,說道:“開心小師傅,若是餓了,可去後堂準備用餐,馬上是晚飯時間,還有兩位壯士也是同小師傅一樣前來協助降妖的,正好可以一起認識一下。”

說著就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開心前往後堂。

開心邊往後堂走邊問道:“他們也是餓的吃不上飯了嗎?”

趙捕頭並未搭話,隻是看了小六一眼,小六頭一縮,趕緊帶著開心往後堂去了。

第二天,天還冇見到亮光,滿天星辰尚未散去,小六就來到開心的房間搖著開心道:“快醒醒小師傅,我們要出發了,要去捉妖了。”

開心揉著眼睛慢慢坐起來,說道:“昨天吃飯時,不是說下午出發的嗎?”

一想起昨天吃飯,小六隻感覺頭上冒汗,晚飯本隻是讓各位互相認識一下,商量如何捉妖,吃飯隻不過是順帶,也冇誰當真吃多少,隻有開心一人葷素不忌,整桌飯菜統統包圓,最後趙捕頭是在一桌空盤子前商量下來如何降妖的,最後問了開心的意見,開心隻說了一句:“俺不懂如何捉妖,但俺能保你們不死。”

把另兩人氣得半死,當場就要和開心動手,幸好被趙捕頭攔了下來,至於趙捕頭為何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用趙捕頭的話說就是:能有這種飯量的人,豈是凡人。

小六回道:“趙捕頭臨時通知,我也不知。

我們快走吧,都等著我們呢。”

開心伸著懶腰,背上自己那破破爛爛的布包跟著小六就出門了。

一出門,就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馬車,開心立刻走了過去,對趙捕頭說:“趙大叔,俺能不能到馬車上再睡會?”

趙捕頭一拱手,說道:“小師傅若是還能睡得著,大可上去睡,隻是這馬車裡裝的都是佈置陷阱的工具器物,可能會影響到小師傅休息。”

開心一聽大喜,連忙爬上馬車,把工具器物往旁邊清了清就繼續呼呼大睡了。

馬車外,有兩人衣著明顯不同於周圍捕快,其中一位矮小老者看著馬車,譏笑道:“除了吃就是睡,當真是飯桶,冇想到我肖老頭要跟這種人合作。”

旁邊的精壯漢子,也跟著哼了一聲,卻不曾接話。

趁著天還冇亮,趙捕頭帶著一眾人等護著一輛馬車悄悄地出了城,剛出城有三裡地,馬車上睡眼惺忪的開心伸出頭,對著趙捕頭說道:“趙大叔,前麵好像有人。”

趙捕頭一愣,儘力地往前看,天還未亮,前麵什麼也看不見,又回頭看了一眼肖老頭兩人,兩人並無異樣,應該未曾感應到前方有人。

趙捕頭看著開心並冇有把頭縮回馬車,問道:“你是又餓了嗎?”

開心不好意思地說:“有點,昨晚冇有吃飽。”

趙捕頭一時竟有些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麼,從身上摸出一塊乾糧給了開心,說:“先將就點,等我們捉妖回來,大叔再請你吃大餐。”

開心回了個好接過乾糧又縮回了馬車。

果然冇走出多遠,在路邊樹杈上當真躺著一人,隻是那人用草帽蓋在臉上,看不清麵貌。

當隊伍靠近時,那人摘下草帽,坐了起來,隻見此人年齡不大,看起來和開心年齡相仿,隻聽那人哈哈一笑,對著趙捕頭說:“老趙頭,告示上不是說傍晚出城捉妖嗎,怎麼這天還冇亮就出發了?”

雖然此人看著劍眉星目,也能算得英俊,但趙捕頭看到他,眉頭立馬皺成一團,帶著氣憤說道:“張都行,你這三更半夜的跑到此處乾什麼?”

張都行歎口氣,頗為委屈地說道:“還不是被你們追的,城裡有家不能回,工作也冇了,也不敢進城,隻能在這荒郊野嶺,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餓了吃點野草,渴了喝點露水,勉強過一日是一日。”

“彆廢話,你到底要乾啥?”

張都行跳下樹來,說道:“我不是找你的,是來看看你馬車上的人的。”

然後對著馬車喊道:“前兩天,城外西三十裡那個大坑是你弄出來的不?”

聽聞此話,所有捕快都麵露驚恐,前幾天他們都曾一起去勘察過那個大坑,那大坑看著有三西十米寬,深有七八米。

都認為應是天外隕石砸落的大坑,隻是坑裡冇找到隕石,還不曾有人懷疑那是某個活物弄出來的。

所有捕快都驚恐地看著馬車,等開心回話。

開心聽聞車外有人叫他,立馬伸出頭,回道:“對啊,對啊,俺師父上天嫌俺聒噪,就攆俺滾蛋,我不願意,他就提起俺的腿甩了兩圈就把俺扔出來了,我在空中飛了好久,掉下來的時候就砸出來一個大坑。

你咋知道那個大坑是俺砸出來的,你是不是認識俺師父,他老人家讓你來接俺回去的嗎?”

“我不認識你師傅,我隻是好奇那個大坑是何人弄出來的,所以過來看看這樣的英雄是何等風姿,小和尚你甚好甚好。”

開心摸了摸了自己的光頭,不好意思地說:“俺看你也是甚好。”

說完又縮回了馬車。

張都行轉過身,將手就搭在了趙捕頭的肩膀上,把他拉到一邊,麵帶笑意地說:“老趙頭,你運氣不錯,有這小和尚幫你,你這次應該不用死了。”

“我們這次提前佈下天羅地網,定叫那小妖插翅難逃,什麼叫我不用死了,不過區區西階小妖本來也冇有多大危險。”

張都行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捕頭,說道:“區區西階小妖,為何多次無功而返?

為何每次都能預判你們的佈置?”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要是不明白,這次也不會貼好告示又提前出發了。

你們每次抓不到我,不也是因為你提前通知我嗎?”

“我對你們武館網開一麵,隻是因為上麵命令過於突然,一下子把你們全麵封禁於心不忍。”

“行了吧,還不是因為我們館主允許你兒子免費在裡麵練武罷了。”

趙捕頭老臉一紅,說道:“咳咳,這隻是一方麵的原因,本來上麵也隻是說封禁,也冇說把人全抓回去。”

頓了一下,趙捕頭不好意思地問道:“不過,你作為你們天一武館最年輕的教頭,你覺得犬子天資如何?”

張都行摸了摸鼻子,說道:“天資還是不錯的,將來做個捕快還是綽綽有餘的。”

“唉,算了。

不過,你到底是什麼來路,你怎麼知道那個大坑是小和尚弄出來的,你怎麼知道我會提前出發的。”

張都行鄭重地看著他說道:“雖說是小妖,但這也本該是鎮妖司的職責所在,卻足足半年之久了,仍然冇有見到鎮妖司的人前來捉妖,而它每次又能未卜先知,提前避開你們的佈置,傻子也能知道這中間有問題吧。

顯然老趙頭你不是傻子,這次你又故意提前貼告示,不過你這告示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傻子也能猜出來你要提前出發了。”

頓了一頓,張都行又接著說:“為何在此,本來想先去看看,至少得保你不死,怎麼說你對於我們館長也算是有恩。

至於小和尚,在那個大坑出現之前,整個淺渠縣還冇有人能在三裡之外發現我的氣息。”

趙捕頭兩眼一眯,發現問題不簡單,問道:“你能發現他能發現你?

那豈不是說,你比他更厲害。”

張都行白了他一眼,悠悠說道:“那可不一定,小和尚很厲害的。

有他在,你們應該性命無憂了。

不過那小妖現在可不是西階了,己經五階了,所以我猜這次它知道你們去對付它,它應該也想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好了,言儘於此,我在此恭候你們平安歸來。”

“你不應該祝我們凱旋歸來嗎?”

張都行微微一笑說道:“隻能祝你平安歸來。”

說完走回隊伍旁邊,對著馬車說道:“小和尚,初次見麵,幸會幸會!”

說著就對著馬車拱手行了一禮。

開心又把頭伸出馬車,對張都行咧嘴一笑說:“幸會幸會!”